只見王爺面上似乎是在笑,但這笑容中透出的威脅意味讓人不寒而栗,“擔心破壞婚約?不讓見本王?哼,難道真讓她如意不成,繼續(xù)禍害顧七嗎?”
秦五想要開口替方燕歌說話。
秦明朗的目光輕輕掠過,聲音冷峻,“你一個一等侍衛(wèi)連一個小女孩都看不住,甚至還讓對方發(fā)現(xiàn)了。你是能力不夠還是小姑娘太機靈?嗯?”
秦五被問得無言以對……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旁邊的葉三暗自發(fā)笑,但秦明朗轉頭說:“秦五這次行動失敗,自行去受罰。葉三接著上,繼續(xù)盯著這女孩。”
聞言,葉三的笑容立刻消失了,眼中帶著幾分不安地看向王爺。
“還不去嗎?”秦明朗低沉的聲音響起。
“她和顧七是指腹定親的,現(xiàn)在才從老家接回來。顧家的長輩還沒有見過她,最近幾天定是要先看看人的。”秦明朗對正準備離開的秦五說道,“注意觀察,他們何時會見面。”
秦五應聲而去,心里仍有些疑惑,“這樣的約定都已經過去多年,在鄉(xiāng)村長大這么久,明顯方家也沒真把它當回事,為什么突然又要提起了?”
秦明朗發(fā)出諷刺的一聲笑,“姜氏家族曾經犯下的過錯牽連廣泛,現(xiàn)在時間已過去十余年,也許有人想翻舊賬也不一定。”
秦五摸了摸腦袋,十多年前他還不到十歲,赤腳滿街跑的時候,朝廷的復雜糾紛他又哪里懂得。
傻笑著回應,“屬下這就去兩家打探相會時間。”
“先領今天的懲罰吧。”慶王冷冷地說了一句。
聽到這句話,秦五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原來王爺還記得這事呢……
顧家的確打算看看方家大小姐究竟是什么樣人,是否舉止得體。
雖然顧七不必繼承家業(yè),承擔家族重擔,但他特別爭氣,不需要依賴家族庇護便成為折沖府的重要人物之一,那是太子的親信,未來天子即位,他的地位將更加穩(wěn)固。
“顧七長相堂堂,未來發(fā)展更是一片光明。如果換我們培養(yǎng)大的云歌來說的話……但是燕歌就……”方夫人手執(zhí)帕子,眼神中帶著期望。
“燕歌怎么就不行了?她同樣是我的女兒!如果不是之前有了安排,顧家怎會來找我們提親?”方志賢冷冷回擊,“別總想著些不該想的事情!”
突然被這么責備,方夫人怔了怔,慢慢反應過來丈夫話語中的嚴厲含義。
“老爺這又是何必?”方夫人拭淚道,“我也是為咱們方家考慮。我琢磨著帶云歌一起參加明日的相親宴,萬一顧家不喜歡燕歌,溫文爾雅的云歌倒是不錯的替補選擇……”
面對妻子這些荒謬想法,方志賢不屑地笑了笑,懶得再跟她爭論。
見到夫君的態(tài)度,方夫人越發(fā)氣憤不滿?!盀榱俗寖鹤佑懈玫臋C會而將女兒嫁給有權有勢的人家有什么錯?但他竟然只記得那個狐貍精似的女人!”想到這里她愈發(fā)憤怒,起身決定取回大女兒新做的衣裳送去,明早一定要帶云歌一起前往顧府!
這兩天,方燕歌一直都老實地待在自己的院落里。初到此處,最好的自保策略自然是隱忍待時。
相看那天清晨,庭院稍顯熱鬧了些,原因是方夫人命人為方燕歌送來新制作的衣服。
“都沒事先通知試穿尺寸如何合適,如今即使不合身也來不及修改了。”趁著屋內無人白蕊小聲抱怨道。
看著鏡中的自己,穿上顯然不合身的新衣服,更像是還未完全成熟的小果實。
白蕊急得直想哭,“雖然婢女知道點裁剪的手藝,但現(xiàn)在改做根本來不及呀!”
方燕歌搖了搖頭,態(tài)度坦然平和,“夫人若真的希望調整,就不會選在這個時候送來了;即便是改動過了估計也不會讓我穿出去?!?/p>
白蕊眼中泛紅鼻子酸澀,低聲訴說,“今天第一次與顧家尊長見面就這樣被故意羞辱……”
可方燕歌仍舊毫不在意地帶上了白蕊出門。
到達外門口時果然見到方夫人已經等在那里,她身邊帶著方云歌坐在前面一輛華麗的馬車之中。
看到這一幕,白蕊想要扶著小姐上前乘車卻被攔了下來。
春蘭上前阻攔說:“請二小姐坐后面那輛簡單的馬車。”
于是,方燕歌輕聲勸慰身邊焦急的朋友:“成就大事者,不應該糾結于細枝末節(jié)上浪費力氣。如果狗咬了你一口,你還要回頭咬它么?”
聽到這里,白蕊緊緊閉住了嘴巴,狠狠瞪向春蘭后才陪同主子登上了中間那輛外觀相當樸素的車輛。
“報告夫人,二小姐什么都沒說,直接上了后面的馬車了。”春蘭隨后爬進了前面豪華馬車內低聲通報情況。
錢氏輕笑,“畢竟是鄉(xiāng)下來的,心里難免有些虛?!?/p>
錢氏連連點頭,并輕輕拍了拍方云歌的手。
打扮華麗、妝容精致的方家大小姐聽后微微一笑,下巴不自覺地抬高了幾分。
馬車緩緩駛出方府大門,前方的大馬車宛如一只羽毛絢爛、氣宇軒昂的公雞。
隨后而來的幾輛馬車相比之下則顯得黯然失色,頗為寒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