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大門外,已經(jīng)聚集了一眾看熱鬧的人。而那鬧事者,正大刺刺的坐在趙家門前的臺階上,一臉得意道,“我告訴你們,最好對我客氣點,我可是趙家未來的姑爺!你們這群狗仗人勢的小人,等我娶了趙家二小姐,有你們好看的!”
“我倒是要來見識見識,你有什么本事自稱是趙家的姑爺!”范氏早在聽到這人的說話聲之后,已經(jīng)怒火直冒了,此時見他生的一副猥瑣之相,氣極反笑道,“這些年來,到趙家門前撒潑的不少,你倒是頭一個敢玷污趙家小姐名聲的!”
見到范氏出來,那潑皮霎時便換了一副諂媚的笑容道,“夫人,您可別這么說,我未來可是要當(dāng)你的女婿的,不信你看,這就是二小姐給我的信物呢!”
范氏先前還有些怒氣,可在看到他手里拿著的東西之后,心內(nèi)霎時便涌起滔天巨浪!這不是別的,正是趙雨薇的貼身荷包!看起來,此人正是派人劫了趙雨薇馬車的人不假了!
那潑皮正是先前帶人劫了趙雨薇馬車之人,他那時候見趙雨薇裝錢的荷包十分精致,便順手給拽了下來,誰知道此時卻派上了用場。
他見范氏沒有表示,心中不由得得意,臉上也扯起了巨大的笑容,“夫人,這下你信了吧?”
“呸!你算個什么東西,我趙家也是容你這樣污蔑的么?隨便街上三文銅板買個荷包便來我趙家撒潑,你當(dāng)我趙家是什么地方!”
范氏這話一出,周圍眾人也不由得指指點點了起來。的確,這趙家百年名聲,一看眼前這個人就是來耍賴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來這里撒潑,也不看看這頭頂?shù)闹x字是誰寫的!
那潑皮見周圍人都罵自己,當(dāng)下就急的跳腳道,“我告訴你,你們這是看不起人!我真睡過那趙二小姐,而且——”說著,他又猥瑣的一笑,道,“而且我跟你們說個秘密,趙二小姐的胸前,有一顆紅痣!”
其實他根本連趙雨薇的衣服都來不及脫,又怎么會知道這些?眼下他之所以這樣說,也不過是為了破壞趙雨薇的名聲罷了。
范氏自然知道趙雨薇身上沒有,可是這一個姑娘家的清譽,她總不能叫趙雨薇自己把衣服扒開給眾人看吧?那就真是毀了姑娘家的清譽了!
一旁的玉茹早看這人不順眼了,當(dāng)下就站出來,啐了他一口,道,“你這不要臉皮的狗東西,污蔑人都污蔑到我家小姐身上來了。誰知道你在哪個花樓里睡得姑娘身上長了這么個玩意兒,你就隨口編來在這里滿嘴的噴糞了!姑奶奶我告訴你,主子仁慈不與你計較,我這個當(dāng)丫鬟的卻頭一個不饒你!”
說著,他吆喝著門前守衛(wèi)的士兵道,“既然這個潑皮不清醒,你們?nèi)ソo我抬桶水來!”
那些人頓時聞聲去了,這潑皮還在原地跳腳,“小丫鬟,看你這一股的辣勁兒,信不信等我做了趙家的姑爺,先把你給辦了!”
周圍的人看到此處,也都明白過來,這人就是來撒潑耍賴的。只是這趙家的女人的確個個美如天仙,連個丫鬟都叫人心動呢。
他們?yōu)榱丝催@些人,也都立在原地,不肯離去了。
不多時,侍衛(wèi)便提來了一桶水,玉茹直接拎起一桶,朝著那潑皮便倒了過去。
只聽得嘩啦一聲,那潑皮當(dāng)下就渾身澆了個透心涼,他指著玉茹罵道,“你個小娼婦,竟然敢潑你爺爺我,看我不打死你!”
說著,那潑皮便要上前,卻被侍衛(wèi)直接攔住了去路。
范氏皺著眉頭道,“敢在趙府門前鬧事,給我將他打出去!”
有了主母發(fā)令,那些侍衛(wèi)們當(dāng)下就直接動手,將那個潑皮給狠狠地打了一頓之后,扔了出去。
待得一回到屋子里,范氏立刻吩咐道,“去,派人跟著他,看看他跟什么人聯(lián)系了!”
方才在外面,她必須得做足了場面,不能當(dāng)下將這人拿下。今日這一出,很明顯是背后有人指使要來壞趙雨薇名聲的,她須得查清楚,給趙雨薇一個交代!
一想到床上還在睡著的那個丫頭,范氏就心中有些難受,不過是出去逛街的工夫,怎么回來就被人下了迷藥了呢!
到了晚間的時候,趙雨薇方才幽幽的醒轉(zhuǎn)了過來。
趙思思自從回來之后便在她身邊守著,此時見她睜開眼,忙忙的問道,“二姐,你覺得怎么樣了?”
趙雨薇只覺得渾身都仿佛散架了一般,便微微的搖了搖頭,道,“怎么這么累啊,咦,我怎么在自己床上???”
說著,趙雨薇又跟著坐了起來,向著四周張望著。她明明記得自己先前還在馬車上的,怎么一轉(zhuǎn)眼,就回到她的閨房了呢?
“二姐,你看看外面的天色再說吧。”趙思思一面替她將衣服披上,一面指著外面的天色道。
聞言,趙雨薇連忙朝著外面望著,不看不知道,一看,她頓時唬了一跳,道,“這會兒怎么都掌燈了?我這是……這是怎么了?”
趙思思嘆了口氣,道,“今兒回來的路上,你被人下了迷藥,幸虧有人出現(xiàn)救了你,將你送回府,這才免遭小人的糟蹋?!?/p>
一想起下午的兇險,趙思思就不由得心中火氣上涌。她沒想到,自己不過是去一趟婁家的工夫,回來之后便聽得了這樣一個消息。她的二姐除了脾氣潑辣一些,心地卻是一等一的好。如今莫名其妙的遭了毒手,怎能叫她咽得下這口氣!
若是叫她知道這人是誰......
趙思思一臉的戾氣,叫趙雨薇不由得有些揪心,再想起下午她竟然什么都記不得,當(dāng)下就道,“思思,是誰送我回來的?”
趙思思搖了搖頭道,“不知道,車夫不認(rèn)得那人,只說他出手救了你之后,又將你們護(hù)送回來,便離開了,并不曾留下姓名?!?/p>
聞言,趙雨薇點了點頭,卻不由自主的響起夢里聽到的那個無奈的聲音,“這丫頭,還真是心大?!?/p>
那個聲音,她似乎在哪里聽過,只是,這一時半會卻想不起來,難不成,就是這個聲音的主人救了自己?
范氏下午的時候便派出了人去找那個混混的下落,卻不想,到了晚間人回來的時候,卻回復(fù)說,那混混憑空消失了!
聽到這個回復(fù),范氏頓時有些不可置信,“你連一個人都跟不住么!”
那侍衛(wèi)慚愧道,“回夫人,那人跑的極快,而且那邊的地形錯綜復(fù)雜,奴才們從未去過,在里面轉(zhuǎn)了幾個彎之后,就被繞暈在里面了?!?/p>
見這個結(jié)果,范氏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道?!傲T了,你退下吧。”
如今找不到那個人,這件事情就得不到答案。可是眼下她卻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得盡心安撫趙雨薇,不叫她心中因此再添煩惱才是。
到了第二日,范氏剛給老夫人請安回轉(zhuǎn),便聽得外面丫鬟來報,“夫人,范家二房的人求見?!?/p>
一提到范家二房,范氏便有些窩火,之前趙雨薇落水,就是因為范家二房的范景陽!如今自己還沒回娘家找他們算賬,這些人倒是先上門來了!
念著,范氏當(dāng)即便冷下了神色,道,“讓她們進(jìn)來?!彼故且纯矗@群人現(xiàn)在來,是想要做什么!
不一會兒,便有一個年級約莫五十歲左右的婆子走了進(jìn)來,當(dāng)下就給范氏行禮笑道,“給姑奶奶請安了,這些日子不見,您可還好???”
這婆子是范二夫人的娘家陪嫁,喚作崔嬸的,一貫是個能說會道的,只是這崔嬸嘴不怎么積德,早先還因為口舌之爭被范老太太敲打過。
一見到是她,范氏神色淡淡道,“是崔嬸啊,坐吧。”
崔嬸謝過之后,這才笑道,“看姑奶奶的神色倒是不錯,想必是喜事近了呢?!?/p>
“哦?我能有什么喜事?”范氏隨手拿起一旁的書冊漫不經(jīng)心的整理著,一面隨口問道。她倒是要看看,這崔嬸能說出什么來!
對于范氏這般態(tài)度,崔嬸心里暗自鄙夷一番,面上卻再次掛上了笑容,道,“姑奶奶,您有所不知,今日我就是奉了二夫人的命,來給您道喜的!”
“呵,她有什么喜可跟我說的。”范氏心中鄙夷,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自然是大大的喜事?。 贝迡鹫f完這句話,又接過丫鬟奉來的茶,咕咚咚全部喝完,這才眉飛色舞道,“不瞞您說,今日我來,就是奉二夫人的命,上門來提親的!您也知道,我在范家這些年,也算是個老人了,二夫人想來想去,只有我來提親才夠這個資格,所以就派我來——”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范氏打斷,“提什么親?”
崔嬸似乎完全沒有感受到范氏所散發(fā)出的低氣壓,只是喜滋滋道,“自然是替景陽少爺來提親啊,二夫人說了,二少爺一表人才,配趙家的趙二小姐,那是郎才女貌呢!”
“我二嫂當(dāng)真好大的胃口呢!”范氏當(dāng)下就站起身子,道,“你回去告訴她,趙家女兒的婚事,一向是由老太爺做主的,我不能同意!”
聞言,崔嬸先是愣了一愣,似是沒想到她會這么說,繼而便陪起了笑臉,道,“姑奶奶喲,您說的這是什么話,誰不知道這趙家上下,都得聽您的指揮啊,您這就謙虛了!”
“哼,你這話還是留著去給我二嫂說吧,她想必最愛聽這些話的!”說著,范氏直接喚了玉茹一聲,道,“玉茹,送客!”
一聽到范氏這么說,崔嬸當(dāng)下就急了,道,“姑奶奶,二夫人可是抬舉趙家二小姐,這才巴巴的讓我來提親的,您這樣可就太不識好人心了!”
“你說什么?抬舉?”范氏冷笑了一聲,道,“不是我貶低自己的娘家,趙家的小姐們個個出身尊貴,范景陽想要娶她們,還真沒這個資格!”
她倒是沒想到,范家的人現(xiàn)在居然都這么癡心妄想了,竟然連趙家姑娘們的主意都敢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