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這時,只見趙雨薇猛然一頂膝蓋,恨聲道,“投你祖宗!范景陽,你去死吧!”她抬腿的瞬間,自己也重新脫離了自由。只可惜這一擊不中,竟然叫范景陽得了機(jī)會,再次朝著自己撲了過來!
趙雨薇眼中驚慌乍現(xiàn),卻不料,她這一個后退,竟然直直的掉進(jìn)了水池里!整個身子突然失重的感覺讓趙雨薇心頭一慌,手旋即便撈上了范景陽的衣襟。今日便是死,她也要拉著姓范的一起陪葬!
初春的午后還帶著絲絲縷縷沁人心脾的寒意,趙雨薇剛一落水,渾身便一個激靈。她天生不會水性,一入水,整個身子便跟著下沉了。
趙雨薇心中害怕,一面呼救著,一面抓住同樣鬼哭狼嚎的范景陽。只是這水中的阻力太大,她以為拽的是衣服,卻不知,她死命抓撓的竟然是范景陽的臉!
范景陽喝了酒,原本有些興奮過度,可是此刻卻被這冷水一激,霎時清醒了大半。可趙雨薇拿他當(dāng)墊背的,他自己卻無所抓靠,當(dāng)下就有些神志不清了起來。不過人的本能還在,他還記得斷斷續(xù)續(xù)的呼救。
眼前的意識逐漸有些昏沉,趙雨薇身子一軟,手也跟著松開了,她心中苦苦一笑,自己竟然要葬身于此么?
忽聽得又一陣呼啦的水聲四濺,趙雨薇頓時覺得身子再度升空,而后便被人抱住了腰間。傳到腰上的熱度讓幾近昏迷的趙雨薇情不自禁的靠了過去,隨后便徹底的失了意識。
門外有丫鬟敲門,趙思思道了一聲“進(jìn)”,便依舊靠在椅子上看書。
她雖然喜歡這里的溫泉,可是這里是衛(wèi)晴兒的地盤,留給她的回憶著實不算太美好。因此,趙思思更愿意待在這里安靜的看會兒書。
丫鬟進(jìn)來后,只將茶水替趙思思續(xù)滿,而后便行了一禮,退了下去。
在關(guān)門的時候,趙思思無意中抬頭,那丫鬟已然退了出去,只是走之前的那無意中一瞥,卻讓趙思思有些皺眉。這丫鬟,似乎有些眼熟。
不過,丫鬟走的太快,她也并未看清楚,只想著是前世里見過,便沒有太放在心上。
屋內(nèi)的布置古色古香,架子上的書籍大多是難得一見的孤本和絕本。趙思思先前只是為了進(jìn)來打發(fā)時間,可如今仔細(xì)讀下去,竟然發(fā)現(xiàn)別有一番趣味。
手邊的茶水已經(jīng)冷卻,趙思思卻不以為意,端起來便飲了幾口。
只聽得吧嗒一聲,茶杯被放回了桌面,而趙思思則繼續(xù)拿起了書。
只是這次,她卻感覺出了些不對勁來。
眼前的字體重重疊疊,似乎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想要將自己吸進(jìn)去。而面前的光景,也開始有些模糊不清了起來。
趙思思暗叫一聲不好,當(dāng)下就猛然起身,跌跌撞撞的朝著外面跑去。
“吱呀”一聲,門被人大力打開,趙思思警惕的望了一眼外面,見空無一人后,這才朝著人多的地方跑去。
她剛跑出去沒幾步,便聽得身后似有人聲響起。趙思思暗自警惕,便加快了速度朝著前方而行。
可這藥性似乎特別大,她不過跑了百十步的距離,便覺得腳下一個趔趄,身子隨即一軟,整個人便朝著地上趴了過去。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未響起,她卻著實的撞到了一堵“墻”。
那“墻”將她扶住,閃身退到了假山后,低聲問道,“你沒事兒吧?”
趙思思雖然有些意識不清醒,卻也聽出了面前之人的聲音。她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呢喃道,“救我!”
陸銘還待說話,已然透過假山的縫隙,看到了隨之跟上的二人。
眼見著這一路行來都未曾看見趙思思,范紫云頓時便氣惱道,“大哥,你說她會不會沒有喝下那茶啊?”
聞言,范景鴻搖頭道,“不可能,我已經(jīng)查探過了,那杯子里的茶水確實少了一多半。不過估計這小妮子的底子好,藥性沒發(fā)揮這么快罷了?!?/p>
說著,他又仔細(xì)的望著周圍的布置,卻沒有發(fā)現(xiàn)一處可以藏人的地方。
一旁的范紫云狠狠地跺了跺腳,咬牙切齒道,“趙思思這個小賤人,別想跑出我的手掌心!大哥,咱們?nèi)ツ沁呎艺?!?/p>
陸銘的一張臉霎時便寒了下來,他真沒想到,竟然有人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這種事情。若是他剛才沒有恰巧路過這里,那思思不就……
只是,還未曾容他多想,便見懷中有些昏沉的女子如貓兒一般朝著自己依偎了過來。
他的身后是凹凸不平的山石,為了護(hù)著趙思思,他幾乎將整個身體都貼在了山石之上,好叫趙思思不被這些突起的邊角鉻到。然而懷中的女子卻一絲都沒感覺到他的好意,反而越發(fā)的貼近他,那小腦袋甚至都已經(jīng)靠到了他的肩膀上。
懷中是溫香暖玉,耳邊是女子的吐氣如蘭,陸銘倒是有心把持,可卻有一股火兒在無形中滋生。
他努力的把持著自己,卻聽到不遠(yuǎn)處的范景鴻警惕的喊了一聲,“誰在那里!”
陸銘頓時一驚,當(dāng)下就給暗衛(wèi)做了手勢。他如今這樣抱著趙思思,若是傳出去了,定然會壞掉她的名聲。所以,為了保全趙思思,他便只能犧牲別人了!
聽得范景鴻的腳步越來越近,陸銘的心也提了起來,透過那縫隙,不斷的目測著他們之間的距離。
就在陸銘要揮下手的那一刻,忽聽得范紫云的聲音響起,“大哥,這里有一條通道,我估計趙思思那小賤人是從這里跑了,咱們順著這兒去找找吧!”
聞言,范景鴻這才收回了目光,卻仍舊略帶疑惑的望了一眼假山。
范紫云見狀,不耐煩的催促道,“大哥,你快點,若是趙思思現(xiàn)在這個樣子被別人看到,搶先下了手,咱們范家可就沒機(jī)會了!”
聽到這話,范景鴻心神一稟,加快了腳步朝著范紫云所說的通道走了過去。
直到二人的背影徹底消失,陸銘這才對著空氣淡淡的吩咐道,“去請公主過來?!?/p>
趙思思在意識朦朧之間,只覺得身旁有一個溫暖的懷抱,柔和的用著自己。她下意識的靠近了對方,一雙柔弱無骨的小手也在他的身上游走著,似乎在找最舒適的地方。
她倒是睡得安穩(wěn)了,只苦了意識清醒的陸銘。
他猛然抓住趙思思不安分的小手,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在她耳邊說道,“丫頭,你若是再不乖,當(dāng)心我真在這辦了你!”
只是,睡夢中的趙思思可聽不見他的威脅,手被制住了,她的腳又開始不老實的動了起來。
見狀,陸銘不由得苦笑一聲,卻是認(rèn)命的將她抱好,任由她無意識的吃著自己的豆腐。
方才在馬場上的一幕早已深深地鐫刻在他的心間,而此刻,他牽掛了這么久的丫頭,卻陰錯陽差的躺在他的懷中睡著。眼前的姑娘一張臉兒如水蜜桃般紅潤多汁,纖長的鴉翼在眼窩處打下根根分明的陰影。而她的唇,更是好似一顆櫻桃一般,微微的嘟著,仿佛在等人一親芳澤。
陸銘再也忍不住,低下了頭,便要吻上那豐潤誘人的唇。
“咳咳?!?/p>
陸萱一只手捂著自己的眼睛,一面叫嚷著,“那個,三哥我什么都沒看見,你繼續(xù)!”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得了暗衛(wèi)的信號后匆匆趕來,卻看到了這么一幕活色生香的春宮圖!
她還以為她的三哥這輩子都不會碰女色的呢,誰想到,他剛才居然露出了那么沉醉的一面,是她瞎了么?一定是吧!
眼見著自己被抓包,陸銘卻沒有絲毫的羞愧之色,當(dāng)下就站起身,將依舊昏迷不醒的趙思思送到了陸萱的肩膀上靠著,淡淡道,“既然你來了,就把她帶去休息吧?!?/p>
“喂!”身上陡然多了一個重量,陸萱叫苦不迭,而后又哭笑不得道,“三哥,你不會真的就此不管吧?”
“你說呢?”
陸銘的一個眼神,便成功的叫陸萱閉了嘴。
待得回到房間,將趙思思安頓好之后,陸萱問清楚了事情的緣由,頓時便跳腳大罵,“兔子還知道不吃窩邊草呢,這范家兄妹卻連禽獸都不如。好歹她們也算是趙思思的表兄妹吧,怎么能這么對她呢?還好三哥你及時趕到,不然這好好的一個姑娘,還不被那些畜生給糟蹋了么!”
她說的憤憤不已,摩拳擦掌的四處找東西要替趙思思出氣,卻又突然停下腳步,疑惑的回頭問道,“三哥,這事兒你當(dāng)真要袖手旁觀么?”
陸萱太了解陸銘的脾性了,他一向外冷內(nèi)熱,看今日那幕,他對趙思思心中想必是動心的,那他就不會對此事善罷甘休的。
聞言,陸銘意味深長的望了一眼床上依舊昏睡著的趙思思,良久方道,“那就要看她想怎么玩了?!?/p>
聽了這話,陸萱沒來由的便打了個寒顫。怎么玩什么,玩范家兄妹么?念著,她心中默念一聲,這范家兄妹這下算是攤上大事了!
陸萱帶走趙思思的時候,倒是沒有避諱著人,因此,這消息不多時便傳到了范家兄妹的耳朵里。
范紫云當(dāng)下便氣得臉都變了形,惡狠狠道,“趙思思,算你運(yùn)氣好!大哥,難道咱們就此作罷了么?”
范景鴻臉上的表情沉了沉,道,“慌什么,這一計不成,咱們不是還有后招么,去將那個丫鬟帶出去,讓她記清楚自己要說的話!”
“好的!”聽到這句話,范紫云臉上這才掛上了笑意,道,“我一定把這事兒辦好。”
說完,她剛要出去,卻又回頭道,“大哥,你說二哥到現(xiàn)在還沒消息,會不會也失手了呢?”
她這話一出,范景鴻頓時就變了臉色,斥責(zé)道,“你怎么凈會長他人志氣?老二既然到現(xiàn)在都沒信兒,那說明多半是得手了!行了,快去找那個丫鬟吧,遲了什么都做不成了!”
見范景鴻發(fā)怒,范紫云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忙忙的朝著外面走去了。
只是,范家兄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此時的范景陽,正奄奄一息的在水中撲騰,而他的臉上,則由于被趙雨薇撓破,又被水一泡,還在不停地滲著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