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露露一臉憤懣的站在衛(wèi)晴兒身邊,道,“這趙思思還當真愛出風頭,先前還說什么女子應該注重自身的德行,可現(xiàn)在自己卻對這些男子的必修課了如指掌,我看她也是個兩面三刀的人!”
衛(wèi)晴兒微微一笑,道,“妹妹,咱們也別說這些了,畢竟,這也是為女兒家爭光添彩的事情了。”
“哼,我倒要看看,她說話說的那么滿,能不能真的勝過男兒郎!”高露露仍舊有些憤憤,看向遠處那道身影,也越發(fā)的不爽了起來。
婁惠榮離著近,自然也將高露露的話盡收耳邊了。她緩緩勾起一抹冷笑,道,“關乎家族聲譽,便是女子,也當一戰(zhàn)!難不成,為了自己的名聲,就不顧及家族的榮耀了么,這才是下下之道!我倒是覺得,思思做的很有風范呢!”
她說話的時候并沒有看高露露,高露露當下就想回嘴,卻發(fā)現(xiàn)對方連個正臉都沒有給自己,霎時氣得臉色通紅。
便在這時,不知誰當先喊出了一個“好!”字,眾人忙忙的看過去,卻見趙思思已經(jīng)跑到了那株大樹之下,在眾目睽睽之下,當先將那旗幟拔下,拿到了手中!
婁惠榮頓時歡呼起來,也顧不得自己的形象,只大喊道,“思思,好樣的,加油!”
她是將門虎女,此時做起這動作來,也自有一股的風流瀟灑。
趙雨薇緊緊地捏著手中的帕子,心中為趙思思揪了一把。趙思思自幼并沒有接觸過馬,此時為何會這些,她也有些費解。只是此時最讓她擔心的,卻是小妹的安全了!
在場眾人看到此時,已然神色各異,其中神色最為震動的,莫過于陸銘了。
那匹馬,別人不認得,他卻是認得的。當年,他偷偷溜出宮,卻意外撞見了馬販子虐馬。那時,多虧得一個小姑娘出手相助,才將那匹奄奄一息的老馬救下。
“小哥哥,你這么厲害,能不能告訴我,這馬是怎么了,為什么肚子這么大呀?”那時候的她,一雙眸子燦若繁星,望著人的時候,便叫他有些沉迷。
他久居深宮,平日里便只能靠著藏書閣的書過活,自然知道那馬是有孕要生的。
二人費盡辛苦才找到一個養(yǎng)馬人,將那馬托付給了他。
他再次偷溜出去的時候,那小姑娘竟然也在,且那馬竟然正在生產(chǎn)。
眼前這匹,便是那匹老馬生下的小馬駒,也是唯一活下來的一只。養(yǎng)馬人是個心善的,并未因他們是小孩子便欺瞞,直言道這是最難得是汗血寶馬,若是養(yǎng)好了定然價值連城。
可是后來,那個小姑娘卻在看望這匹馬兒幾次之后,便徹底的杳無音訊。他別無他法,只得將這馬送到了京郊的馬場。
直到第二年的新年夜宴上,他才再次見到這個小姑娘,那時的她,一身乳白宮裝,頭上卻只戴白花。他方知道,原來年前冬日仙逝的那位趙家長媳,就是她的母親。而她,竟是趙府嫡女,趙氏思思。
而那時的她,已經(jīng)全然認不出自己了。
只是沒想到今日,她竟然能夠一眼認出當時的那匹小馬駒,難道說,這些年來,她的一切不相識,都是偽裝么?亦或者,她是有什么不得已的難言之隱么?
陸銘心中思緒萬千,眼睛雖然仍舊望著場上那一道明亮的身影,思緒卻早已經(jīng)飛離了好遠。
便在這時,變故突生!
那馬奮力奔跑之時,腳下卻突然一個趔趄,眼見著趙思思當下就要被摔下去!
趙雨薇當先奮不顧身的跑過去,一面喊著,“思思小心!”
可是,就在眾人以為她必定會摔下去之時,卻見趙思思竟然手抓著馬頭,一個旋身,竟然又重新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幕氐搅笋R上!
再看此時的趙思思,縱然馬兒飛馳,她卻如同一只生在馬身上的花兒一般,嬌艷嫵媚,明艷動人。
馬兒終于有驚無險的停下,趙思思輕巧的跳下馬,先是贊揚的摸了摸馬頭,繼而傲然看著隨后趕到的顧敬亭,朗聲道,“你輸了?!?/p>
不論方才那馬是因為什么突然趔趄,單憑趙思思方才的隨機應變,這場比試,顧敬亭都輸?shù)膹貜氐椎住?/p>
顧敬亭也是個王爺世子,平日里都是別人捧他的,哪里被這般下過臉面?只是此刻的場面由不得他不低頭,念著,顧敬亭面目陰寒道,“趙小姐的工夫果然好,只是沒想到,你竟然如此深藏不露呢?!?/p>
“世子過獎了,不過,你是不是還欠我兄長一個道歉呢?!壁w思思昂首說著,此時日光正盛,灑落在她的身上,面前的女子越發(fā)的叫人移不開眼了。
見周圍人又開始起哄,楚永齊也有些替她捏一把汗,當下就暗自扯了她的衣服,卻見后者一臉的堅定。
“不就是道歉么,楚公子,對不起,我不該看不起你,趙家果然是好樣的!”說到最后,顧敬亭已經(jīng)有些咬牙切齒的模樣了。
趙思思照單全收,而后微微一笑,道,“能屈能伸,方才是大丈夫所為,更何況,事情是世子先挑起的,如今這結果,你也不吃虧?!?/p>
說完,她也不看楚永齊,拉著這匹馬兒便朝著馬棚走去。臨走前,她還特意朝著陸璋望了一眼。
陸璋的神色直到她下馬的那一刻,方才開始開裂。前世里,她的馬術都是陸璋所教,每一樣都是符合他的審美?,F(xiàn)在想想,還當真可笑,她為了討好那個男人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可到現(xiàn)在真正展現(xiàn)在他面前的時候,自己卻早已經(jīng)失卻了當時的心境。
不過想想也是,誰能經(jīng)歷了那般的變故,還對面前之人仍舊死心塌地呢?若當真如此,那她也不配為趙氏兒女了!
只是,看到陸璋眼中的驚艷與贊賞之后,她終究還是有些嘆息。不為別的,只為那時天真不諳世事的自己。
馬兒似乎感受到她的心緒變化,將高昂的頭顱低下來蹭了蹭趙思思的頭頂。感受到馬兒親昵的動作,趙思思這才收回思緒,抬眼柔柔的一笑。
前世里她一直都未曾認出來這馬兒,只是方才走到獵場之后,她才猛然想起那一幕來。有時候,動物比人要記掛恩情,比如眼前這馬,明明在別人面前都烈的很,可一到自己面前,便親昵無比。
而方才,若非那馬的應變能力好,她也沒那么容易就控制住局面。一想到方才那個突如其來的石子,趙思思就寒下了一張臉。衛(wèi)晴兒,你既然這般想要我出丑,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顧敬亭道歉之后,氣氛一時冷場。衛(wèi)晴兒見狀,頓時笑道,“這跑了一圈,都是一身臭汗的。平日里都是翩翩公子,現(xiàn)在怕是自己都快要嫌棄自己了吧?不如咱們去芙蓉池泡一泡溫泉,去了這一身的污濁,再去煙翠山下好好游玩一番,如何?”
那些女子早就百無聊賴了,此時聽見她的提議,哪有不舉手稱好的?于是,這一行人頓時又浩浩蕩蕩的去了相距不遠的芙蓉池。
一路上,趙云嬌神情激動的抱著趙思思的胳膊,不斷的重復著她方才那驚人的一幕,“四姐姐,我竟不知道你這般厲害,我當時都替你狠狠地捏了一把汗呢!”
趙雨薇的感受不比她的少,只是,她是姐姐,總不會這般撒嬌,是以,便難得的沒有阻止趙云嬌。
倒是一旁的楚永齊一直神色莫名,不發(fā)一言。趙思思知道此事對他的震動怕是不小,也不點破,只點了點趙云嬌的額頭,道,“不過是賽馬罷了,那世子的馬術不算出眾,我也是僥幸罷了。你也莫要再提了,當時迫不得已而為之,勝了固然是好,可過后張揚,那便是咱們的不對了?!?/p>
趙云嬌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也失了一些興致,便拿起桌上的茶杯喝起了水。
待得到了地方,楚永齊當先下了車,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我會學好?!北戕D身去世家公子那邊了。
趙思思微微一愣,繼而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有些失笑,卻也不由得感嘆。她今日受這點苦,算是值了。
趙雨薇走動了這大半日,身上早就有些黏膩,她詢問了幾次,見趙思思不愿意去泡湯池子,索性便自己去了儲衣院。
這芙蓉池的景色的確不錯,因著是沿山而建,這一路亭臺蜿蜒,處處可見精巧布置。而那有溫泉之處,皆被人工打造成了巖洞。從外面望進去,其間竟然五顏六色,霎是有意境。
便是趙雨薇不喜歡衛(wèi)晴兒,也不得佩服,這衛(wèi)家女子的心思著實精巧。
她正胡亂想著,忽聽得身后一陣風聲,趙雨薇還未來得及反應,身子便被人一把抱?。?/p>
“誰!”
趙雨薇一面喝問,一面驚慌的掙扎著。只是,她方更衣完,正準備去泡溫泉,此時身上只著了件寬松的袍子,連頭發(fā)都盤了起來,連個尖銳之物都沒有。
身后之人似乎就是看中了這點,這才死死的抱著她,一雙手還在她的身后游走著。
趙雨薇大聲呼喊著,“來人啊,救,嗚嗚?!彼掃€沒喊完,便被人捂住了嘴。趙雨薇抓住機會,突然發(fā)力,握住了對方的手,狠狠地便咬了下去!
只聽得一陣狼嚎般的慘叫,趙雨薇登時回頭,卻猛然瞪大了眼睛。這個輕薄于她的男人,竟然是范景陽!
她摟緊了身上的衣服,指著范景陽,惡狠狠道,“姓范的,你今兒敢動我一手指頭,我定然叫你們范家陪葬!”
范景陽被咬到,再看趙雨薇眼下的模樣,更加起了邪火,猙獰一笑,道,“放心,我不動你的手指頭,我動你全身!”說著,他一個餓虎下山朝著趙雨薇撲了過來。
見狀,趙雨薇忙得順著小道跑去,一面跑還一面呼救。這范景陽面色有些酡紅,顯然是喝了酒的。只是,她還沒跑兩步,便被范景陽一把揪住了頭發(fā)。趙雨薇吃痛,瞬間便向后仰了過去。
范景陽順勢將她接住,邪肆的一笑,道,“怎么,你也等不及要跟我投懷送抱了么!”他一面說著,一面襲向了趙雨薇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