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fā)她的火兒,我過我的日子。若是她有心刁難,大可放馬過來。從前莊妃在我這里欠下的帳,可是不少。”
裴照月從來就不害怕這個傳說中心狠手辣的莊妃,即便是柔充儀那樣的笑面虎她也從未畏懼過。
“主兒,可要仔細(xì)著隔墻有耳,若是今天這話傳到了莊妃娘娘耳中,恐怕可有的咱們受?!?/p>
子苓當(dāng)然知道自家主子會在其他地方安插耳目,可莊妃畢竟在后宮當(dāng)中得寵多年,手段也不是虛的。
“這是我自己的地方,我想要他們說什么,他們便會說什么,又何必如此小心拘謹(jǐn)。”
梳子順勢滾到地上,恰到好處的碎成了兩半。上面羊脂玉的裝飾也散落在地,不知何處,裴照月好像真的生了氣。
子苓和云苓趕緊跪在地上,將來御賜的梳子撿了起來。
“主兒,這什么東西都可以丟的,唯獨這梳子是不能丟的呀?;噬习阉p賜給您,是天大的恩典,要與你白頭到老的。如今您砸碎了它,若是傳到了皇上耳朵里,那豈不是……”
子苓撿起了碎裂成兩半的梳子,看著上面的羊脂玉,漂亮的花紋也已經(jīng)蕩然無存心中不僅有心疼,更有害怕。
“這勞什子?xùn)|西,你撿她做什么?若是這個壞了,皇上,下次定會賞給我一個其他的,何必如此?那梳子本來就不能用了,若是下次劃傷了我皇上心疼了,可怎么辦。”
裴照月一腳將的破碎的梳子踢到了一邊,還差一點踢到了子苓的手。
“主兒,這話可萬萬說不得呀。”
剛剛紅苓剛巧端著一碗燕窩粥,掀過帷幔走進(jìn)屋子,結(jié)果一進(jìn)來就見到眼前這場景差點嚇個半死。
“主兒,你這手是怎么了?上面怎么有血痕?”紅苓平日里心細(xì)一些,剛剛低頭放粥的工夫就發(fā)現(xiàn)裴照月左手的手腕上有一條紅色的劃痕。
“??!快把這個劃傷我的東西清出去。若是以后再讓我看到這樣的東西,必定還將它們砸爛?!?/p>
裴照月顯然是后知后覺才發(fā)現(xiàn)了受傷的傷痕,于是尖叫著站起來。承乾宮外的人也能聽到這聲凄厲的尖叫,還以為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主兒,主兒,奴婢,這就把這東西清出去一定不讓您再看著心煩?!?/p>
明淑堂里面是一陣喧鬧之聲,裴照月這邊不知道為什么鬧得雞飛狗跳,那邊皇后卻已經(jīng)坐在鳳儀宮里聽著耳目傳回來的消息。
“你說什么?裴照月那個小賤人今日居然在承乾宮鬧起來了?本宮可是記得平日里她是心思最多的,難不成如今真是恃寵而驕了,竟然做出這等蠢事來。”
皇后也百思不得其解,之前她也聽過柔充儀和她說那個裴照月平日里是心思最多的,所以就算是得了寵,也不會犯和蘇媛一樣的錯誤。
“皇后娘娘,按照奴婢看來,那個所謂的瑤美人也不過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這皇上的寵愛可是一般女子受不住的。她這才得中幾天啊,就原形畢露了。”
向晴并不了解其中的內(nèi)情,但是她知道皇后的心里現(xiàn)如今最擔(dān)心的,就是這個裴照月會是一個厲害的角色,然后為今后的后宮紛爭增加阻礙。
“但愿本宮沒有看走眼。不過她也真夠蠢的,蘇媛都被本宮懲罰了,她居然還敢犯這樣的錯誤。”
然而皇后此刻并沒有著重分析為什么裴照月會在突然之間改變自己的性子。
讓她更加注意的是,之前自己明明已經(jīng)因為恃寵而驕而罰過蘇媛一次。而現(xiàn)如今她卻在承乾宮中鬧出這樣的事,難道不是在打她皇后的臉嗎?
皇后越想越氣,但是又無處發(fā)泄,只能去太子的住所看著太子學(xué)課業(yè)。
“娘娘,您許久不來。太子殿下對您頗是想念?!碧拥钕碌娜槟甘嵌嗄陙硪恢笔谭钤谔由磉叺睦先?。
“真的嗎?太子最近可有好好讀書?”其實皇后平時最擔(dān)心的便是他找兒子的課業(yè),要知道秦崢最看重的便是子女的德才,雖然說她兒子已經(jīng)被立為太子。
但如果因為課業(yè)方面的問題,而得不到秦崢的看好,那么很有可能會在其他皇子出生之后,而失去太子的身份。
“太子殿下近日都一直在細(xì)細(xì)研究課業(yè),皇后娘娘也不必如此逼迫太子殿下,殿下的年紀(jì)還小,再多等幾年也不遲的?!?/p>
這個照顧太子的乳母,曾經(jīng)是皇后帶過來的陪嫁,所以有的時候同皇后說話的時候,就像是家中的長輩和孩子一般。
“那怎么能行?皇上平時最關(guān)心孩子們的課業(yè)。如果我皇兒不能夠樣樣第一,又如何坐得穩(wěn),這太子的位置。”
皇后自然是固執(zhí)的,但其實她更加看重的,還是自家兒子太子這個位置。
而那太子雖說年紀(jì)還小,但是卻像是有非同一般的底氣。
“母后說的是,本宮身為太子,你因為那些兄弟姐妹們作出表率,不光是這小小的課業(yè),就算是仁義禮智也一定要拔得頭籌?!?/p>
皇后聽了太子這話差點感動得流下眼淚來。
她望子成龍已久,如今兒子真的成為了儲君,她更加希望兒子能夠?qū)⑦@位置坐下去,既能光宗耀祖,也能滿足她的心愿。
“好孩子,現(xiàn)如今你父皇的妃嬪是越來越多了,你的弟弟們將來一定還會陸續(xù)出生,到時候咱們可不能怕了他們?!?/p>
皇后說到這里不僅有一絲心酸之意,雖說她脾氣不好,心胸狹窄。可到底也是知道事理的,皇上對她已經(jīng)全然沒有夫妻之情。
可是那些新入宮的小丫頭片子們又憑什么能夠有這樣的殊榮,奪走她以前的寵愛。
皇后從來都不是一個傻的,有些事情利弊權(quán)量,她自然清楚。而現(xiàn)如今到底應(yīng)該讓誰去對付裴照月,這還是一個難以決定的事。
而承乾宮那邊雖然之間有些亂,后來屋子里又逐漸恢復(fù)了平靜。
“子苓姐姐,主兒今日晌午可歇下了?”紅苓因為之前裴照月突然一反常態(tài)的那樣發(fā)火,實在嚇得夠嗆。
此刻的事情消停一點了,才敢偷偷的來找子苓,詢問之前主子那樣到底是為了什么?
“主兒今日一早可是嚇了一跳,你一會兒也不要去打擾主兒,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說吧。”子苓當(dāng)然知道紅苓這個小丫頭,一看就是好奇心重才過來打探的。
“我也算是跟著你們從小一起伺候主子長大的,雖然年歲比你們小一些,但是我也算是見過一些大風(fēng)大浪的,主子今天這樣我倒是嚇壞了?!?/p>
紅苓從來都無法想象自家溫婉和氣的主子竟然有一天也會因為一件小事,這樣大發(fā)雷霆。
“噓!可千萬別傳出去。要知道今天這事可是主兒專門演給宮墻外面那些人看的?!?/p>
子苓當(dāng)然清楚裴照月計劃的前因后果,有些事情她不愿意多說,怕泄露機(jī)密,但是紅苓畢竟也是主子身邊的大丫頭。
“嗐,這不是莊妃那邊最近不太平嗎?主子早就發(fā)現(xiàn)莊妃那邊派遣了奸細(xì),既然她們要在我們身邊放了幾雙耳朵,我們又怎么能讓這些人空手而歸呢?”
“這,原來主子是這般良苦用心的。要知道這樣的話,我就不用這么擔(dān)心了?!奔t苓想起之前那一幕還是覺得心驚膽戰(zhàn)。
“你們兩個在這說什么呢?”
問話的是白苓,這會子裴照月已經(jīng)醒了,她剛吩咐了個小丫頭打了凈臉的水,剛要回屋兒,就見著紅苓和子苓兩個人在廊檐下聊著。
“白苓姐姐,你怎么出來了,不是守著主子嘛?”紅苓原是想和白苓說的,可見著白苓身后的那個小丫頭還端著盆子在那,就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子苓卻是好像沒見著有別人在一樣,脫口而出,
“剛才我們在說主兒今兒發(fā)火的事呢,原以為你們看清了的,還要我解釋,真真兒是累的很?!?/p>
紅苓剛想提醒,結(jié)果還是白苓的嘴更快一些,“怎么了?主兒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俊?/p>
“嗐,還要我說一遍,今兒個主兒這樣,那可是給咱們宮里莊妃的耳目看的?!?/p>
子苓絲毫不顧忌的樣子,又把紅苓嚇了一跳。
“啊?原來是這檔子事啊,主兒怎么不提前和我說?這把我嚇得,云苓那小丫頭膽子小,這會兒哭得還沒緩過來呢?!?/p>
白苓也是不敢怠慢,聽了一耳朵,帶著那小丫頭趕緊著進(jìn)去了。
紅苓在后面急得直跳腳,拉著子苓的手就道,
“姐姐,你這是怎么了,那后面還有人呢,這下子可怎么是好啊,萬一那個小丫頭就是莊妃那邊的奸細(xì),可怎么辦?”
紅苓這邊正在和子苓抱怨,那邊裴照月在寢殿里早就醒了過來,將外面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
白苓讓那個小丫頭將盆子放在了一邊,然后自己開始服侍裴照月洗漱。
“白苓,剛才外面怎么亂哄哄的?!?/p>
“沒事兒,左不過是紅苓她們幾個在碎嘴子而已,吵到主兒了?”
裴照月自然知道白苓這話是什么意思,畢竟今天這局可是她自己定下的,晨時她和子苓她們鬧,也不過是做戲給別人看罷了。